第30章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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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他都希望是最后一次。

不要醒来,他催眠一样对自己说。

疼痛粘附在每一滴血液里,顺着血管奔腾,渗透进每一立方毫米的纤维组织。江洪波说医生已经用了最大剂量的止疼药,可邹童还是疼得要死,每一次呼吸,每一次眨眼,脑袋里每一次微小的运动,就会带来尖锐的痛,象千万根针扎着他。他的心被钳子揪住,活活撕扯,血肉模糊,少了一块儿,两块儿,三块儿……而他只能僵硬地躺在床上,束手就擒。

我投降了,他默默祈求,妈妈,别留下我,妈妈,带我走吧!

这种想法开始腐蚀他的筋骨血肉,他所有的意识和理智,分崩离析,狼狈溃退。

护士走进来,低头观察着他:“怎么哭了?疼得厉害吗?得换药,再忍忍啊!”

其实,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流泪。

身体上的疼,他无法感知;他感到的疼,无药可医。

邹童的目光落在护士车上,闪亮的银色剪刀。他想穿透自己的心脏,那里已经疼得不可救药。身体里泛滥起急于解脱的欲望,他憎恨自己,憎恨生命,憎恨为了活下去而必须承受的苦痛!象飞蛾扑火,象饮鸩止渴,邹童视野里又是一片盲目的光明,他似乎看见自己飞扑而去,将剪刀狠狠刺穿心脏,然后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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